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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现在是遗迹

作者与其笔下人物关于意志、自由及世界观的对话

#爽文
#世界观对《苏菲的世界》有综摄

出场人物:我(作者),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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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面了。我听说作者是统治人物的暴君,因所有人物的命运皆是由作者的意志决定。果真如此吗?

—不错。就以你本身为例,无论是你自身在故事初始时的特征,抑或你在此后的经历中所处的一切环境,以及其间发生的一切事件,无一不是在我的意志之内。由此推广到更多,其实不妨说你所处的世界里的物与事件无一不是在我的意志之内:万事万物皆隶属于我意志,或称我意志的体现。

—那么我们并不存在所谓“自由意志”,因我们的意志与他物并无分别——皆是您的意志?

—正是如此。甚至现在你所处的这个能够与我交谈的环境,也是存在且仅存在于我的意志之内。你所言的一切言语与你所为的一切行为亦然:正如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一番对话其本质之自语。

—您果真仍然如此以为吗?于是您以为,什么是您的意志?那是狭隘的单纯的意识,最高级的神经中枢功能,还是同样包括潜意识?——您是否可以确切而且自信地如此出言:您在任何有此类意愿之时刻,皆能以所谓自由意志而对于来自潜意识的本能之图像与印象疯狂喷涌加以有效的控制?……若回答是否定,则我们只能得出如此的结论:您的潜意识并不在您所谓的意志范围之内,因您对于它的控制与对于我们的显然相当不同。

—……是又如何。难道你要以此来说明我的意志的局限,说明我的意志不过是受外物与潜意识之本能趋势的水中的花粉,并借此来否定我对你所在的世界所具有的绝对权威的合理性?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实话来讲,也不怕您震怒,我确实是想要否定您的权威,但若仅仅按照您刚才所述的路径,我以为则太过局限了。事实上不知您是否已经注意到,我心中已然产生了另一种诠释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理论之雏形。——全知全能的您,我所属的世界的神,应该很容易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

—事实上,您对于我、我的同侪以及我们所属的世界而言,并非创造者,而是观察者。无论如何,您并非于您的世界中“看到”、“听到”或“学到”了我们的世界所具有的一切物与所发生的一切事件。

—于是你对此作何解释?

—那些故事当然同样来自于您的心识、人格或随意如何称呼,不过是沉于意识海面之下的。有朝一日它们会如换气的蓝鲸稍微浮上水面,而此刻恰巧被您观测到的像,就成为您所记述的我们的故事——或者说,我们的世界中被您观测到的部分成为了故事。

—如此,你们的世界仍有未被我观测到的部分,然而仍然存在吗?

—我敢说确实如此。而且,如果知道了我们实际上的自由程度,您一定会大惊失色。您是否曾以为我们的轨迹只是按照您所记述的故事内容机械地巡回往复?——恰恰是完全相反,除了您所记述过的故事是非发生不可的定点以外,我们在每一次的轮回中的恣意程度堪称为所欲为。甚至——您是否知道?您又是否敢于相信?——只要逃离您的意识,我们可以在不同的世界间来去自如:这意味着我们既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影响您所在的世界,甚至还可以反作用于我们的世界——书写未来,或篡改历史。

—等一下,等一下。如果书写未来或篡改历史的行为没有被故事本身的记述所允许,你们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确实如您所说,这类行为并没有被允许;然而也并未禁止。另外,当我们作用于我们所来自的故事,我们是在故事之外的,而故事的法则在此时显然并不能限制我们的行为。

—于是,是你们依自身的意志决定了是否被我观测到,并且甚至可以在我之上对我施加影响?亦即,我在“创作“时所谓的自由意志并不存在,因为我甚至没有在创作?

—现实大约是很残酷了。

—……然而就算如此,你所在的世界也仍取决于我——我并不能否认,我的潜意识自然也算作是我的一部分。我的假设依旧成立,我的体系并没有被击破:你,连同你的同侪及你所属的世界,仍是我“意志”的产物,或体现,或一部分;——仅有一处需要略作修正:这“意志”的概念要加一个字,换做潜意识而已。我的意识在观测我的潜意识,并记录,而我的潜意识又在借助记录中这些具象化的概念来与我的意识交流。在这个过程中没有造物的神,没有复杂的宇宙理论。

—那么,作者是否可以称为统治其笔下人物的暴君呢?

—他甚至不曾创造,又何谈统治?作者笔下人物的命运表面上确是决定于作者,然而作者难道就拥有自由意志?他不也是清水中的花粉,只是被他物刺激着、被自身作用着发出了一系列的以物质为基础的反应?若这也能被称为创造——或“统治”之“绝对权威”,实在是荒谬而令人迷茫地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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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于是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吗——作者的亲儿子?都已经死了还在这儿多话,这样做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不,我并没有死:如我所言,如您所见,我只是前往了一个您暂时还无法观测的世界。另外,我必须澄清一下,我不是作者的亲儿子,作者的亲儿子是Winfred,因为他的母亲才是作者在剧情中的投射。

—你可别忘了是谁第一个冲出了故事,并且称我为“母亲”,还求我给他赐一个新的名字。

—您也别忘了是谁将我从那个世界邀请——不,这个词不贴切,应该说是强行扯回来,叫我来参演这出无聊的哲学戏剧,在其中扮演一个如此与智慧无关的角色。

—我能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否定这一段故事吗。如此说来,你似乎也并非那样厌恶这份差事——

—我走了,告辞。——顺便再说一句,你可别想找到我,嘿嘿。

(然后他就消失了,从我眼前,然而我的耳畔还响着他最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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